曾焕生,1962年6月生。现任湖里区总工会工会专干、工资集体协商指导员,湖里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员,湖里区法院人民陪审员,市民评代表。曾被评为福建省工会法律工作先进个人,厦门市创建文明城市积极分子,厦门市职业道德建设先进个人,厦门市优秀工会工作者,厦门市优秀工会积极分子,厦门市法院系统优秀人民陪审员,厦门市十佳民评代表。
晚上11点,曾焕生的房间里还亮着灯。
这是一起集体性劳动争议案件,第二天就要上庭,涉及职工33人,劳动者所诉求的工资和经济补偿金共有48万。
这起案件对曾焕生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,之前他就参与过前期的调解。如今,这件案子进入了仲裁程序,他又是这起案件的仲裁员。
看完所有的资料,曾焕生心里多了几分把握。用人单位未缴交社保,未与劳动者签订合同,所有证据确凿,违法事实成立……
想到这,曾焕生突然关灯起身。他拿出明天准备上庭的衣服,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。已经12点整了,虽然这是他平常加班的常态,但今天却不同。因为他要养好精神,迎接明天这关键一仗……
从下岗工人到工会干部
“还记得当初怎么进工会的吗?”
“一辈子都记得……”
曾焕生在湖里区干工会已经有十三年了。但是提起当年初进工会的日子,曾焕生仍然记忆深刻。曾焕生所说的,那个一辈子都记得的日子发生在2002年的一个夏天,那一年他刚从水产造船厂下岗失业。“那天,我去社保中心领失业金,无意中看到大门口贴了一张工会组织员招聘的告示。”
曾焕生告诉我,其实当时,他看到这张招聘告示的想法很简单。因为下岗后他还兼做点小生意,想着工会的平台大,工作轻松,能为他的小生意拉点人脉。然而很快他发现,这个工会干部,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。
“首先是工资待遇,真的太低了!”曾焕生早期在水产造船厂的物资供应科工作,下岗前他每个月工资能拿到近3000元。然而刚成为工会组织员的时候,他每个月只有三四百块的补贴。这对他来说,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心理落差。
然而,比之更为艰苦的,是当时湖里区的建会环境。作为厦门特区的发祥地,湖里区一直以来都是外来人口的集中区域。伴随着一大批工业园区的建设,大量外资企业吸引进驻到这里,也因此,这里的劳资关系显得尤为突出。
“最难搞的是那些台资企业,他们对工会很有抵触情绪。”曾焕生印象最深刻的是到一家台湾食品企业,他上门指导建会,但是人家连面都不愿意让他见。他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攻克下这家单位,而这前前后后,他跑了44次。
工资待遇低,工作吃力不讨好,曾焕生也曾一度产生过想走的念头。然而一件事的发生,改变了他的这个想法。
那是发生在2004年的一天,一群工人因为欠薪跑到市政府去上访,他们情绪激动,围堵了市政府外的正常秩序,谁也无法劝退。“当天正巧市里有个会议召开,市总工会主席也参加了。我还记得,这些情绪一度失控的工人们,在看到主席出面后,情绪马上平复下来。”曾焕生感触地回忆道,“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,当时我就想,能为这群工人维权,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啊。”
后来,曾焕生介入了这起劳动争议案件,他为这群上访的工人耐心提供了法律援助,引导他们理性、合法地为自己维权。而在这件案子后,他也结束了自己在外的兼职业务,开始将所有的心思全力扑在了职工身上。
从工会走向社会
曾焕生从事工会工作有13年,这13年间他身上多了许多身份和角色。
2005年,曾焕生偶然得知区人民法院对外招聘人民陪审员,想着能对工会工作有帮助,他便欣然参加了当时的招聘。此后,曾焕生便开始在各种社会活动中活跃起来,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社会活动家。
如今,除了是湖里区工会的组织员,曾焕生还是市政府聘请的民评代表、区政协信息员、区人民法院的陪审员和特邀调解员、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仲裁员……
虽然这些角色身份各不相同,但实际上它们都与职工维权息息相关。而这些身份台,也为曾焕生帮助职工维权提供了巨大助力。
“有了这些平台,工会工作变得好做的多。”曾焕生说,“因为对这些法律维权部门的工作流程都比较熟悉,所以在法律援助上可以为职工提供更专业的指导,避免他们少走弯路。”
另一方面,曾焕生也通过这些社会活动的角色,将工会的维权工作融入到方方面面。每年春节期间,曾焕生都会跟随劳动监察部门到企业里开展工资清欠专项活动,借此机会,他也会把工会的许多工作也一起带下去。“比如安全生产,比如民主管理,比如地税代征。有了这些平台和角色,你推动其他工作就会容易多了。”曾焕生深有感触地说道,“这些各种各样的身份角色,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职工维权。工会干部要善于利用社会的渠道和平台,跳出工会看工会,走出工会干工会,将工会工作和社会工作结合起来,把这套‘组合拳’打好。”
曾焕生说,在他的履职经历中,有一句话最让他印象深刻,那是前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王兆所提出的,工会干部要做好“三家”,即政治家、社会活动家和协调劳动关系专家。为了实现这个目标,曾焕生觉得,自己才刚刚起步。
“娘家人”的特殊坚守
在采访中,曾焕生有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。他说,眼光要看得远,脚步要慢慢走。
近年来,工会系统陆续新招了许多工会组织员,在这一群体中,有相当一部分是80后、90后。“现在很多新来的年轻人抱怨工资低,事情多。其实,这得看你的心态。”作为前辈,曾焕生时常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这些工会里的新生力量,“在我看来,报酬其实分两种,一种是物质报酬,一种是人生财富。先别去想你能得到什么,而应该是你能做些什么!”
其实,从曾焕生的故事中,你可以看到属于工会“娘家人”的一种特殊坚持。曾焕生告诉我们,在多年的劳动争议处理过程中,他总结出一条有趣的规律。每一次职工找上门时,大多是满脸怨气,情绪激动。但是案子一解决完,这些职工的态度就会马上转正,有的甚至会开心地向他致谢。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变化,就是曾焕生这份坚守的理由,他的工作说起来也简单,就是将劳资关系里的负能量转正。
而他的这份坚守,其实也换来了不小的回报。曾焕生告诉我们,一次他曾参与一场六七十名工人的讨薪纠纷。后来,这些工人记住了他的帮助,在加入新单位之后,忙着打电话给他要求建会。
这样的事例在曾焕生的经历中并不稀罕,其实这也是一种良性的循环互动,就像曾焕生说的那样,眼光要看得远,脚步要慢慢走,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。